土族是青海特有的少數(shù)民族,互助土族自治縣是全國唯一的以土族為主體民族的自治縣,被稱為“土族之鄉(xiāng)”。土族花兒與河湟地區(qū)其他民族的花兒旋律有明顯區(qū)別,具有特殊的韻味。
丹麻場物資交流會是融物資交流、花兒會等經(jīng)濟文化于一體的綜合活動。
關(guān)于丹麻場花兒會的來源,也有一個美麗的傳說:很久以前,這里本是一片森林。后來,一個土司霸占了這里,弄得民不聊生,連續(xù)干旱了三年不下雨,幾乎旱死了所有的生物。后來,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來到這里唱歌,他們不斷的歌聲唱來了雨,但兩人也隨即變成了兩棵樹。以后,大家為紀念這一男一女,每年在一定的時間里,就到這地兒來唱花兒,慢慢地形成了現(xiàn)在的花兒會。如今,這兩棵由兩個生命化成的樹仍然枝葉繁茂,成為了當?shù)孛癖娦哪恐械氖ノ??! ?
這一天,男女老少穿上艷麗的民族服裝來到這里。河灘及其附近一片小小的樹林子,是唱花兒的主要場所。 我們首先加入了圍坐在一起的一個小群體。他們中有男有女,是同一個莊子里的,彼此之間也相互認識,但并沒有親戚關(guān)系。得知我們從北京來,他們很歡迎我們的加入,其中一男子還按當?shù)氐娘L俗給我們敬了兩杯酒。他告訴我們,以前日子過得苦,沒有好條件,雖然也唱花兒,但遠不如現(xiàn)在熱鬧。改革開放后,大家富裕了,有吃有穿,心情好了,兩口子感情也好,花兒會也越搞越熱鬧,并且與物資交流貿(mào)易結(jié)合得更加緊了。
與其他地方一樣,男女對唱的花兒,主要是講感情上的事,“她唱一句少年,我答一句回話”。這里的花兒主要也是以愛情主題為多。如:
你倆人打了一對雨傘,好像撐開了一對牡丹。
清水淌了一河灘,丹麻的會場上我們倆好。
又有如“找個朋友去過個生活”等詞句,表達的均是“感情上的事”。
也有用花兒來對自己的心情進行描述的:
她的雨傘打起來花得很,唱一句少年我們都喜歡。
此外,自然也有反映其他事情的,像:“老天爺晴了云彩多,為啥不降個雨來”,唱的是天氣。
除了以上外,還有完全從生活場景編出來的花兒詞。我們看到,一開始,男子喝“互助大?”,婦女喝的是另一種青稞酒;過一段時間后,男女交換各自手中的酒瓶,然后一同唱起了花兒。他們說,這是“換酒歌”。
互助土族花兒給我的一個初步印象是:他們所選用的曲調(diào)大都比較平直,沒有過高或過低的音,音程高低起伏變化不大;因此聽起來時,覺得特別順耳、婉轉(zhuǎn)動聽。這點與七里寺花兒似乎有一定的不同。在襯詞的選擇上,我們聽到用“哎,呀”等襯詞的次數(shù)似乎較少一些。
另外,我們注意到,有時候,當一位演唱者唱完后,旁邊的聽眾中,有人發(fā)出“哦呼”的一長聲歡呼。原來,這是對歌手表示贊揚,夸他(她)唱得好。
互助是土族自治縣,但也有不少漢族人。而且,一般人都同時能說漢語和土語,花兒也能同時用這兩種語言演唱,并且據(jù)說以漢語演唱的花兒為數(shù)更多。以土語唱的花兒,由于是方言,又加上了許多襯詞,因此有時甚至連本地人也聽不太明白,需要唱者加以解釋。有時候,誰想到了什么好歌詞,自己又不想唱,還可以與同伴商量,讓同伴唱,或是一人主唱,另一人隨后跟上。
就參加花兒會的對象而言,我們了解到,這里能否一起唱花兒主要是以有無親戚關(guān)系為界的。就我們所遇到的情況看,丈夫與妻子甚至子女等全家在一起也并不罕見,只是他們之間不互相唱花兒。或是丈夫唱,妻子在旁邊聽;或是反之。而雙方如果沒有親戚關(guān)系,即使互相認識(比如來自同一個村莊),他們之間也可以對唱花兒。在他們看來,他們唱花兒主要還是為了一種娛樂,“唱一句少年,我們大小都喜歡”,“花兒唱上了,歌兒唱得過我,我喜歡”。當然,由于花兒的特定的一種無法避免的“情感”成份,親戚之間還是不會去跨越這道或許永遠不能跨過的界線。
最后,就我們所見到的情況而言,花兒會似乎還不如集貿(mào)交易來得熱鬧。在“丹麻場物資交流會”上,我們所見的大部分還是各種攤點及做買賣的人。給人的感覺似乎與一般的趕集、圩天、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交易并無太大差別。唱花兒的,只是局限在河邊一帶地方的一部分人。或許,這是現(xiàn)在花兒會面臨的一個共同的現(xiàn)實問題。從民間文化、民間文學發(fā)掘等角度出發(fā),這也許是一個值得重視并進一步關(guān)注與思考的重要問題。
花兒是民歌,是藝術(shù)。它凝結(jié)著西北人民悲歡離合、酸甜苦辣的生命體驗歷程和風土人情習俗,包含著豐富的文化內(nèi)涵,具有重要的民俗價值。它需要我們進一步努力地發(fā)掘與發(fā)展,以使其民俗價值更加大放光彩!